总想创作,最容易浮夸失望;没有忍耐而求近功,实在是苟且心理

(停更中)手摘星辰赠与你🧸

【仪冬】昨日逝去的星辰

仪冬only

标题和内容关系不大【。

ooc 有注意避雷

✨全文有点类似Missing Scene

✨十分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有尝试连接原著【但惊奇的发现bug太多了【我大哭

⚡部分地方考据失败

⚡时间跨度较大【所以语言混乱/错误/错字有【欢迎抓虫&讨论

💫全文共8k+

以上这些接受的话就请往下叭

▲希望你能看的开心




“愿你眼里藏着太阳,笑里全是坦荡,在这个薄情的世上,深情地活着。”

    丁仪回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杨冬的时候,那时候杨冬是刚刚加入研究组的,丁仪一开始没怎么在意,因为来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物理学家,丁仪又想了想,转身走掉了。可时间一久,加速器建成后,丁仪就发现:杨冬不像看上去的这么安静,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感觉很健谈,每次和她讨论一些想法的时候她总能去夸赞,并且提出自己的看法,然后两人就会陷入另一个思想之中。或者是每每很晚下班后杨冬还总是一个人站在实验室里,对着粒子对撞机,手里拿着一份最近的实验报告,反反复复的看,然后用笔在上面进行涂涂改改。走得甚至比丁仪还要晚。丁仪渐渐地发觉:原来世界上不止他一个人是这门学科的狂热信徒,丁仪甚至感觉这个女孩对物理比自己还要热爱得多。

是叫杨冬。是吗?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雪花,但却存在相似的雪花。

    有次丁仪下班,他脱下那件专属于实验室的白大褂估摸着要去哪儿吃晚饭,走时他经过那个杨冬经常待的实验室,他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那个女孩不在。丁仪估计着她应该也是下班吃饭去了。丁仪推开了研究所的大门,跨下台阶,一抬眼却看见杨冬站在不远的地方,对方身上还穿着那件实验室里的白大褂,一眼便知道还没有准备“下班”的打算。

杨冬抬头望着星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丁仪走近她,也朝她那个方向望去。“你看它们像不像粒子?”杨冬用手指着满是星星的夜空,“粒子?”丁仪被这话弄的有些茫然,“不过很可惜它们其实不是…”她又把手收回来,摇了摇头。丁仪抬头去看洒满星辰的天空,“…你想的是粒子碰撞,是吗?”他有些惊讶于这个女孩的想象力。杨冬没有接话,而是转过头来看着丁仪,丁仪又发现:杨冬生的安静,不像是会对这些理论感兴趣的女孩,她本应该出现在某间舞蹈室或是某间画室里才对……可在丁仪印象中她似乎只有在有关这方面东西的时候才会露出那种孩子发现宝藏的笑容来。

    街道上不时传来车辆鸣笛的声音,夜晚的微风带起了杨冬的发梢,她缓缓开口道:“听说今晚会有流星雨。”这下轮到丁仪说不出话了,他想起今天确实听说了会有流星雨,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大概是在什么时候?我也想看。”手表上的时针哒哒哒地走到了21:45。

    “大概是在北京时间的凌晨00:30左右。”杨冬说的很轻,仿佛话语都随着晚风吹散在风里了。

    “那…要不要先去吃个饭?”丁仪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试探性问道。

   “我不想错过流星雨。”

   “我也不想错过,但也要吃饭对不对?就在附近而已,我等会儿开车送你回来。”丁仪故作深沉地摸摸下巴又一副恨不得让对方跟自己去吃晚饭的样子。杨冬没有说话,丁仪依旧不依不挠死不要脸,“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走吧走吧。”于是他推着对方离开了研究所的附近。

    于是他们找了家小面馆,店里算不上热闹,反倒还觉得安静。两人都点了碗面,接着丁仪又发现:面上来时,杨冬并没有立刻动起筷子,而是看着里面的配料又或是别的什么,过了一会才动起筷子。丁仪见对方动了筷子,于是嚼了嚼自己嘴里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觉着这家挺不错的,我经常来这里吃东西。”对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吃着自己的那一份。

    杨冬走时没有换下那件研究所里的白大褂,和丁仪走在路上显得有些惹人眼球,但他们都是那种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的人。丁仪边吃着边看着对方的动作,然后又得出的一系列结论:杨冬应该是一个不常运动的人,而且饮食应该也不太规律。因为杨冬从以前到现在给丁仪的第一印象就是很纤细。丁仪不确定这个用词对不对,适不适用于女孩子的身上,但在丁仪眼里确实是这样的。杨冬的手腕看上去似乎比普通女生的还小一点,白大褂穿在她身上都显得有些松垮。随着丁仪放下筷子,两人吃完了一顿不算太丰盛晚饭,丁仪看了眼时间,只是过了二十分钟而已,也才二十分钟。他们起身,付了钱出了面馆然后一起往丁仪停车的地方走去。

   “你会打台球吗?”

    两人在街上走着,丁仪感到对方突然拉住了自己,台球碰撞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家台球馆。他又回头看看杨冬,对方一直在往里面看,像是想要得到玩具的小孩子。“你想打吗?”丁仪顺着对方的目光也看向里面。“可我不会打,进去了也没有用。”杨冬轻轻地说,之前出现在脸上的兴奋暗了一些,丁仪突然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对着杨冬比了个强装的手势,“我会打,你可以看着我打!”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像是调了亮度一般渐渐又亮了起来,丁仪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说呢……怪可爱的?

    紧接着二人就走进了台球馆,带着一份好奇和激动的心情,两人来到一桌空桌前,丁仪拿起一根球杆,将自己的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看好了!”丁仪举举手中的球杆,示意对方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丁仪一连打了几杆,杨冬都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像是孩子看到了新奇的玩具,抑制不住脸上的兴奋,“像发生碰撞的粒子一样。”她喃喃道。丁仪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她,杨冬似乎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也转过头来看着他,

    “杨冬,你——”

    “粒子对撞机。”

    “…你真是个天才!!”丁仪大喊到,“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丁仪用一种近乎破音的声音叫到,毫不在意周围人的指点,“可以给我打一下吗?”杨冬笑着指了指丁仪手上的球杆似乎也是在暗示他降低音量,丁仪连忙将球杆交到她手上:“当然!没问题!给。”

    杨冬接过球杆,开始学着丁仪的样子压起杆来,不得不说学得还挺像的。虽然十杆球最多只进两杆。后来两人打球之余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但总是不时蹦出几声笑声来,当然,最大声的那个肯定是丁仪。聊着笑着丁仪抬手看了看手表,问:“你还要去看流星雨吗?” “嗯?”丁仪举起手表示意杨冬看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我当然要看!”杨冬放下球杆有些激动地说,然后到柜台付了钱推着丁仪离开台球馆。

    二人来到停车地点,杨冬跟着丁仪上了车,她注意到了丁仪的车挂件。那是一个小小的地球模型,从北极点中迸裂出许多蓝色的短线,垂落到地球的边上。蓝线看上去像是胶制的,并且是夜光的,使得它在黑暗的车内散发着微弱的蓝色荧光。

    “这个是什么?”杨冬问他。

    “地球上开出了美丽的量子之花。”丁仪笑着说,他这次选用了一种比较优美的词汇,平时他一定会说地球开花这四个形象简明但毫无美感的字,杨冬看着趴在地球上的“量子”,哈哈笑道:“不像花,像地球长了头发!”丁仪一愣,二人便在车中大笑起来。

    丁仪加快了车速,硬生生是将20分钟的路程缩短到了差不多15分钟,但在经过研究所的时候,丁仪踩了一脚油门,沉闷的引擎声在耳边炸开,“你要去哪?我可能要赶不上了…”杨冬问。“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丁仪笑着说便转动方向盘往他口中的好地方驶去。行驶了大约10分钟就到了,丁仪把车停好,但其实也就是靠边停下。杨冬看见一条长长的阶梯,蜿蜒而上,这里应该是某个小山上。灌木很多,两旁没有照明的路灯,有的只是虫鸣和几只萤火虫。丁仪从后面走过来拍拍她,然后踏上长长的楼梯向前走去,“再不走你就要赶不上了哦?”杨冬应了一声,便跟上了丁仪的步伐。

    “你也太能走了?”走到半山腰时杨冬喊了一声丁仪,丁仪听见对方在叫他,便回过头。逆着夜空的星光,只能看见丁仪的剪影,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当锻炼身体咯?”但能隐约听出一些笑意。“真的走不动了?”他见杨冬没有回答他,于是他走到杨冬面前,说着便拉起对方的手,“那就把手给我。”杨冬的手比丁仪想象中的还要纤细,握在手里怕弄疼对方,所以丁仪也没使什么力气。杨冬感到有力在拉着自己前进,也只能强打着精神跟上去了。彼此之间相对无言,只是一前一后静静地走着,不时飞来几只萤火虫照亮对方的部分轮廓,像是黑夜中忽闪忽现的星星。

    走了大概快十分钟,长长的阶梯终于到了尽头,二人才到了真正的目的地。丁仪借着星光终于有了一个模糊的样子,至少能看清表情了。杨冬这时才看到这里的全貌,原来这里没有什么树木,这里的尽头只是一片草地,没有树木,只是草地而已,像是以前被遗弃的露营地。这里视野很开阔,也难怪丁仪说这里是个好地方,这里确实是一个看星星的好地方。他们走到草地中间,杨冬转过头去望向天空,有一颗星星从天际掠过,在空中留下长长的轨道痕迹,今天是新月,天空也很晴朗。丁仪走到她的身旁的草地上坐下,微凉的晚风吹散了白昼的炎热,丁仪的眼镜中映出刚刚滑过的流星的尾迹,

    “这是宝瓶座η流星雨,我们北方很难看到的。”丁仪缓缓地说。“但是它的速度慢,路径长,天晴的话还是能看到一些的,就是流量少了点。”丁仪也抬起头来望向夜空,这时又有一颗流星划过。

    “而且,它的彗星母体是哈雷彗星,对吗?”杨冬轻轻地说道,

    “对,它们不过是小一点的陨石雨——”

    “但还是很漂亮…”杨冬接了他的下一句话,但又像是面对流星的喃喃自语,丁仪也用了一种近乎自语的声音回应对方道:“是啊,确实很美。”他们的话语像是被晚风捏碎,被埋藏在了空气之中。

    星星确实有一种独属于物理的奇妙的浪漫。不管是什么样的星星都是这样的。

    当流星雨的高峰期来临之际,杨冬也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平时上班完全没有时间来看流星。”杨冬说。“嗯,我们这些人的时间很少。”丁仪接话道。

    丁仪觉得自己是一个怪人,一个彻头彻尾的怪人。他只喜欢物理学,并为此深深着迷,但他现在发觉到自己的身边坐了一个和自己相似的怪人,她叫杨冬。

    当晚他们聊了许多,两人都话匣子像是打开了一般,从大爆炸到相对论,从牛顿到爱因斯坦,里面还参杂着许多自己的设想,仿佛有着说不尽和话题。也不知说了多久,直到杨冬在丁仪手舞足蹈,滔滔不绝长篇大论中打了个哈欠。杨冬的这个反应使得丁仪下意识地停下了嘴掏出表来看看时间。

    快凌晨两点半。丁仪讶于自己今天的聊天量,就像他们是久别未见的老友倾诉一般。如果他今天没有遇见杨冬,估计也只是回到家中继续研究他的物理问题,然后稿纸会堆满房间。

   杨冬见丁仪不说话,“怎么了?”杨冬问他,“我送你回去。”丁仪举起手敲敲自己的手表,好让杨冬看到指针的位置。“这么晚了?!妈该担心我了…”杨冬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后半句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可以送你回去!”丁仪拿出车钥匙在杨冬面前晃了晃。

    于是两人往山下走去,下楼梯速度总是比之前上来的时候快多了。他们坐上车,杨冬系上了安全带,然后给丁仪报了个地址,丁仪启动车子,往杨冬报的地址驶去。行驶了十分钟他们就下了山,又再行驶15分钟就看见了他们的研究所,再过了一会儿就到市中心了。他们弯弯拐拐过了几个街区,才来到杨冬住的小区。丁仪将车停在了小区的对面,杨冬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绕到丁仪的车窗旁说了声谢谢,丁仪摇下车窗,笑着说:“我看你走进小区再走。” “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的。”杨冬连忙摆手。“怎么会?你一个女孩子,现在又这么晚,万一你遇到危险怎么办?那我们研究组不就少了一个天才了?…”丁仪开始滔滔不绝地反驳起来,看来丁仪不见自己走进小区是不会走的了。杨冬想。“那…谢谢了?”杨冬对他笑了笑,“小心明天不要变成熊猫!略!”朝着丁仪吐了下舌头,然后趁着没有车辆的时候跑过了空旷的的马路,跑进了小区。丁仪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大喊到:“放心吧!我不会变成熊猫的!”直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前,丁仪都在望着对方离开的那个方向。看不见杨冬后丁仪摇上车窗,将车倒回路上,一踩油门,带着一路的歌声往家的方向驶去。

    到了第二天,丁仪来到研究所,发现杨冬已经提前到了,丁仪看了对方的正脸后才知道原来大家都还没有变成熊猫啊。也对,才聊到凌晨两点而已,他自己经常熬夜熬到凌晨三点都不一定会有黑眼圈的。他们相互道了早上好,便各自去工作了。到了中午大家都在吃午饭,丁仪凑了过来,“下班以后要去打台球嘛?” 杨冬嚼着食物,然后咽下。“好啊,我也想去打台球。”很高兴就答应了丁仪的邀请。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约在一起打台球,聊天和看星星。丁仪已经不记得当时是谁先开口告的白,似乎是他自己?他们在第一次一起看星星的那个草地上,丁仪把自己的那个车挂件送对了她。他们在一起仿佛是一件已经注定好了的事情,不需要什么外界的干扰,他们之间天生就存在着某种奇妙的引力。还有什么事情会比找到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更快乐、更美妙的呢?也许这是一件除了物理以外,最能让丁仪感到满足的东西了。

     但,美好的事物总是太容易失去,许多人都这样地说。

    其实丁仪挺喜欢看杨冬笑嘻嘻的样子的,他觉得像她这样的的女孩子应该要多笑笑,这样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并且是最重要的样子。但是让她笑似乎很简单,只要和她讨论一些物理上的新发现和打打台球,她就会很开心,当然,这只限于他和杨冬呆在一起的时候。杨冬的笑很纯粹,只是单纯地因为一件事情就会开心地笑出来,她似乎没有隐藏笑容的功能,尽管在大部分人面前她还是舍不得露面与交谈。她愿意在自己面前笑出来丁仪已经很感激了。

    自从确定关系后丁仪差不多每天早上都将车停在杨冬的楼下,理由是接她上班。杨冬每天都会准时从楼上下来,迅速蹭进车内,然后看着那个小地球,那个小地球一开始丁仪已经送给她了,丁仪看出杨冬其实挺喜欢那个小地球的,可后来杨冬说以后几乎都在坐丁仪的车,没有了挺不习惯的,再说又不是见不到了,于是就又挂了回去,于是每天上车必看几眼这个长了头发的小地球成了杨冬的首要任务。

    “多笑笑,像太阳一样。”丁仪边开车边笑道。

    “我没有那种温度。”杨冬笑着回应了对方,目光仍停留在那个小地球上。

    至少对我来说有了。丁仪在心里默默想着,没有说出口。

    即使每天只是聊聊研究上的进度和发现,杨冬也总是充满了兴趣和激情。丁仪原本以为这一切都会继续下去。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大家都下班去吃饭了,研究所里空空的,丁仪原本也是想叫杨冬一起去和大家吃饭,丁仪就带着这种想法推开了实验室的门,却看见满地的实验报告和计算稿纸,像是下过雪的地面。杨冬踩着雪白的地面站在粒子对撞机前,脚下的白色几乎都是实验报告和计算稿纸。丁仪感到有一丝的不对劲,他感觉现在杨冬的背影不像之前的活力,而且像风中的芦苇一般,摇摇欲坠。丁仪往前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冬?怎么了?”

    他看见杨冬的头微微摆动了一下,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份刚刚计算出来的结果,丁仪走过去,杨冬突然开口道:“不应该是这样的…仪。”她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丁仪有些诧异,但他立刻就想到了,他捡起脚底的一张纸,看了看,然后又拿起另一张。结果都不相同,明明是同样的条件,数据差距却很大。它并没有出现微小的实验误差,而是一个让人无法预测的结果,这打破了他们长久以来研究的规律,上帝把规律抛到了宇宙之外。

    “这…这是…”丁仪对着两份实验报告,同和杨冬是物理学界最前沿的他,同作为理论组成员的他对眼前的结果感到窒息:物理规律在时间和空间上不均匀。

    他突然知道为什么杨冬的反应这么大了,自己研究了这么久的东西,突然有一天发现以前的结果和现在的完全不同,同样的条件不同的结果,于是就等于这个理论规律本身就是错的,就不存在了。丁仪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眩晕感,他明白那种感觉,在理论物理这个领域想要有所建树,需要一种宗教般的执着,这需要信仰。“…去吃饭吗?”他走到杨冬身边,从后面拍拍她的背,杨冬还是没有回过头来,“我想去看星星。”但她还是说话了,可这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随时都要消失了一样。嗯。丁仪说。

    于是他们驱车去到了那个老地方,二人走上阶梯,杨冬的速度比他要快得多,丁仪也只是在她后面慢慢地走着,他看着杨冬的背影,想起了他们第一次上来这里的时候,杨冬当时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背影的吗?杨冬曾和丁仪说过,自己的母亲不喜欢自己研究物理,说是这种太过理论的东西不适合女孩子,可她最后提出了超弦模型,她大概是想向她母亲证明女孩子也可以学物理吧?杨冬把物理带进了自己的生活,成为了自己生活中的一半,不可或缺的一半,丁仪有这么一瞬间似乎明白她母亲不喜欢她学物理的原因:她的世界太过单一,容易把自己引向深渊。

    丁仪很想再看看那个喜欢打台球的女孩。

    “没事吗?”丁仪看着那个走到阶梯尽头的身影,轻轻问道。“我一直在想,没有了物理我该怎么办?我该做什么?我们都是理论的发现者,但从来不是理论的发明人。”杨冬背对着丁仪,双手抱住自己。仰望着并没有多少星星的夜空。丁仪走近她,彼此背靠着背,然后坐下。朝着对方的反方向望着同一片星空。但这次,却是相对无言的一个夜晚。丁仪知道,他不会去开口,她也不会。研究理论需要信仰,现在,信仰正在接近崩塌。他们需要接受的勇气。

    这几天以来杨冬的笑变少了,她整天将自己关在实验室中,对着实验结果反复地看。杨冬一直和她的母亲住在一起,于是那条街几乎就成了丁仪最常去的地方。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劝杨冬放弃物理,因为他自己也放不下,他只是强迫自己不去相信。自从两人的交谈少了以后,丁仪发觉:杨冬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就像遥远的星星。丁仪想要伸出手去抓住她。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两人的交谈更是少之又少,丁仪本以为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但他只是没有想到更坏的…这天下班,丁仪送杨冬回家,杨冬坐在副驾上,头轻轻地靠在椅背上,脸上满是疲惫。

    丁仪不忍心去看身边的这个女孩,她的母亲不让她研究物理是对的…

    “仪,一段时间真的非常抱歉…”杨冬眯上眼睛。丁仪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这个小女孩开心起来,于是只是轻轻点了头。“没事,会过去的。”

    将杨冬送到楼下,“再见。”杨冬朝着他挥挥手,丁仪也朝她挥了挥手,表示明天再见。但杨冬走后丁仪开始反复咀嚼杨冬的再见,和以前有着某些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杨冬以前和他说的应该是明天见才对。丁仪心中突然有一份不安在心底慢慢地发芽。丁仪坐回车上,掏出手机划开了相册,这个丁仪新买的房子,很漂亮的三居室,丁仪看着那张照片,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于是关上手机,将车开走了。

    第二天的早上,丁仪接到了一通电话,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闹钟上的时间,7:00。丁仪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人:冬。这是他给杨冬的手机备注。他以为杨冬让他早点起床好去接她,于是他摁下接听键,将手机靠在耳边,另一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却不是杨冬的,

    “小仪啊,冬冬、冬冬她——”

    丁仪挂掉电话迅速卷起外套冲出家门,驾车赶往杨冬的住处。他将车停在楼下,跌跌撞撞地跑上楼去,他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跑得这么快过,像是想要追逐某个东西。他一路跑到了杨冬家门前,他敲了几下门,杨母开了门。“杨冬她…怎么样了?…”丁仪努力克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掩饰自己急促的心跳,好让自己显得冷静些。杨母只是叹了口气,丁仪心中一凉,他鞋都顾不上脱下,直直冲进了杨冬的房间。

    他看见杨冬正安静地躺在那里,胸口却没有了呼吸的起伏,旁边还放了一瓶空了的安眠药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房间里,仿佛是她还在的样子。那个喜欢物理的女孩永远地走了。丁仪呆呆地站在她的床前,为什么昨天她和他说了再见,他早该知道的,他现在只是希望对方在和他开玩笑而已。

    杨母走进来,站在门口。丁仪感觉自己现在脑子很乱,他本以为自己还有和对方经历一段很长的时光,他本以为像这样的精神低落都会过去的。他全都想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小仪啊,这是冬冬留给你的。”杨母说着递给了丁仪一个信封,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了个仪字。

    丁仪接过信封,然后陪着杨母走到客厅,“阿姨,别伤心了,您还需要什么我去帮您解决。”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别人,因为他自己也快到崩溃的边缘了。安慰完杨母后丁仪离开了杨冬的住处,他手里拽着那个信封回到车内,点上一支烟,车内便是一阵烟雾,丁仪在其中任由烟雾将他吞没。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因为她不喜欢。

    他这次没有回到家中,而且去了那套新买的三居室,丁仪站在新房子的门口,看着新家中没怎么布置的家具,随后他关上门,走到沙发旁坐下。接着从口袋中拿出那个杨冬留给他的信封。他打开信封,发现里面不是信纸,而是一块白桦树皮,上面有着一行娟秀的字体,那是杨冬的字。

    “一切的一切都导向这样一个结果:物理学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将来也不会存在,我知道自己这样是不负责任的,但别无选择。”

    连签字都没有,丁仪看着那行字,心中感到一阵抽搐,他突然很想哭,事实上他确实哭了,丁仪蜷缩起来将脸埋在遗书上埋在双腿之间,他突然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多和她谈谈,如果谈过了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自己不再多抱抱她?现在已经抱不到了。他现在只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之后丁仪便搬到了这套新家中,他的速度很快,因为只是取了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而已。

    可没想到杨冬的死惊动了警方,他们在第二天之中就拜访了两次丁仪,希望确认杨冬的死和科学边界有着某种联系。丁仪每次都只是说杨冬和科学边界没有关系,可是解释不清,并没有人愿意相信。丁仪送走了今天的警察,他关上门,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为什么你死了他们还要去打扰你呢?丁仪喃喃地说。

    杨冬留给丁仪的不过是更深的思念以及心痛。这样一个令他念念不忘的女孩永远地留在了过去。丁仪闭上眼,杨冬、杨冬、杨冬…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对方的名字,每念一次更是感到心凉一层,他知道,这个名字将会在他心中陪他度过漫长的一生。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就像凌冽的寒风一般,使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距离感,却又是如此的真实…

    杨冬死后的第三天,丁仪被请去参加一场会议,还是关于杨冬的死,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去面对这样关于她的事情了。他只是沉默地坐在,只有在需要他开口时他才开口,更多时候他是在沉默之中度过的。

会议结束后的当晚,丁仪回到“家”中,看着自己昨天新购置的台球桌,心中又是一阵五味杂陈。他打开电视,躺回到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这套房子是三个月前买的,我买房子干什么?难道她真的会走进家庭?”他带着醉意摇摇头。

    “她像一颗星星,总是那么遥远,照到我身上的光也总是冷的。”丁仪走到窗前看着夜空,像在寻找那颗已经逝去的星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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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于201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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